當(dāng)班主任王老師抱著一摞硬紙板走進(jìn)教室,宣布要舉辦一個“班級博物館”時,全班同學(xué)都睜大了眼睛。
“博物館?”我的同桌嘀咕道,“是把我們的試卷和作業(yè)本都裱起來嗎?”同學(xué)們哄堂大笑,我也忍不住笑了。博物館,那是存放青銅器、恐龍化石和千年古畫的地方,跟我們這個堆滿書本、偶爾還飄著粉筆灰的六年級教室,能有什么關(guān)系?
王老師沒有笑,她把那些硬紙板分發(fā)給我們?!安?,”她說,“我們的博物館,不陳列遙遠(yuǎn)的歷史,只收藏我們自己的故事。每一件物品,都應(yīng)該是一段時光的鑰匙,能打開我們共同的記憶。”
這個說法像一顆小石子,在我們心里激起了一圈圈漣漪。時光的鑰匙?記憶?我低頭看了看自己鉛筆盒里,那支被啃得坑坑洼洼的自動鉛筆,它似乎也開始散發(fā)出不一樣的光芒。
接下來的一個星期,我們的教室徹底“變樣”了。它不再是瑯瑯讀書聲的背景板,而是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創(chuàng)作工坊。大家不再是埋頭做題的學(xué)生,而成了一個個策展人、藝術(shù)家和故事講述者。
同桌帶來了他最寶貝的籃球。籃球的表皮已經(jīng)磨損得有些光滑,上面甚至有一小塊淡淡的補(bǔ)丁。他用硬紙板做了一個精致的底座,旁邊附上一張卡片,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:“‘老伙計’。陪我投進(jìn)了第一個三分球,也陪我摔過無數(shù)跤。它身上的每一道傷痕,都是我的勛章?!笨粗菑埧ㄆ?,我仿佛能看到夕陽下的籃球場,一個胖乎乎的男孩,一次次地跳躍、投籃,汗水浸濕了衣衫。
我猶豫了很久,最終從書桌最深處,翻出了一本小小的、封面已經(jīng)卷邊的筆記本。那是我三年級時開始寫的“觀察日記”,里面記錄了我家陽臺上一株薄荷的成長。從一顆種子,到冒出嫩芽,再到長出滿盆清香的綠葉。我畫了它不同時期的形態(tài),記錄了澆水、施肥的日期,甚至還有一次差點(diǎn)兒被蟲子吃掉的“驚魂時刻”。我的卡片上寫著:“生命的力量。它教會我,等待和堅持,本身就是一種收獲?!?
“班級博物館”正式“開館”那天,我們邀請了其他班的同學(xué)和老師來參觀。他們好奇地穿梭在我們的“展品”之間,聽著我們這些“小小講解員”的介紹。那一刻,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驕傲。我們的教室,這個我們每天學(xué)習(xí)、生活的地方,第一次以一種如此特別、如此深刻的方式,向外界展示了它的靈魂。
王老師說得對,它們是時光的鑰匙。它們打開了我們共同走過的歲月,讓我們發(fā)現(xiàn),原來最珍貴的“文物”,不在遙遠(yuǎn)的博物館里,就在我們身邊,在我們每一個平凡而又閃亮的日子里。我們的教室,就是我們自己的獨(dú)一無二的博物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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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國教育報》2025年11月20日 第04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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